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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楼  发表于: 2023-07-29 00:09

[玄幻]穿越成低档(全)-23

  
第037章买卖

虽然清空万里飘白雪,但因为今儿是大年初一,树上屋檐下都挂上了大红灯笼,所以天地间那白茫茫的雪里点缀著盏盏红,看著也倍感喜庆。

“瑞雪丰年,今年庄子里的庄稼收成定是好的,真是好预兆。”翡翠一边给我梳头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我顿了顿,随口问道,“父亲、母亲给我的那两个庄子都是种庄稼的吗?”

“是啊,那两个庄子里的土壤好,不种庄稼倒是可惜了。”

“哦。”我点点头,就不再深究,因为我毕竟不是想在这个时空里长久的居家过日子的,所以那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夫人,庄子、铺子里的账本,您也不看看,要是被不安分的少了些什麽,夫人不就吃亏了?”

我笑道,“账本有许妈看著,我很放心。”其实我现在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在用侯府的东西,陪嫁的庄子的收入什麽的,我好像都用不著。

翡翠帮我梳好了头,我站起身来,去唤还在睡觉的傅雁竹,“侯爷,该起床了。”

“嗯。”傅雁竹轻应了一声,就睁开了眼睛。看他这样子,他一定是早早就醒来了,只因我没有叫他,他就一直在床上歪著。

琥珀手捧著一叠新衣衫站在我的身後,傅雁竹瞥了那衣衫一眼,不愉地拧了眉。

我见他神色不好,便顺著他的视线看向琥珀手中的衣衫。

没什麽不妥当的,傅雁竹这又是哪里不满了?

我转头看他,问道,“侯爷,这衣衫不合你的心意吗?”

“年前你不是缝制了一件衣衫吗?”

我愣了一下,心尖儿一荡,没想到傅雁竹会这样的留心我的一举一动。

那是我日子过的实在无聊,随便画了花样,绣上了心怡的花,再截来缝了的衣衫。虽然那是偷偷比照了傅雁竹的大袖衫缝制的,但这样的衣服,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给他穿的。这不过是我为了将来某一日拿出来让他看,能够证明我著实为他费了心的一件“证据”而已。毕竟傅雁竹是个极敏锐聪明的人,我若待他没有一份真,他岂能对我动了真?这天下啊,没有空手套白狼的好买卖。以物换物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他给我,我所想要的感情,我虽然不能给他感情,但却一定要给他,做妻子该有的尽心尽力。

傅雁竹这样家世的人家,身上所穿的衣衫都是出自最好的绣娘之手。没想到,大年初一的,他会跟我讨要我的那件衣服。

“还愣著做什麽,还不去拿来。”傅雁竹狠狠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是那样的凶恶,又那样的不自在。这样的他真像个小孩子。

“是。”我垂眉一礼,甜滋滋地转了身,开了柜门,取出我平生做的第一件衣衫来。

一阵忙碌的服侍後,终於是帮傅雁竹穿好了衣衫。我上下打量了许多遍,越打量越是满意。没想到我的手艺还真是不懒。这一件衣衫穿在傅雁竹的身上,是那样的合身好看。

见了我的眼神,傅雁竹转了眼,伸手接过珍珠手中托盘里的茶碗,漱了口後,挥手撵了丫鬟出去,随後跪坐在放著镜台的榻榻米上,侧著头,说道,“还不快过来给我梳头,今儿是大年初一,我们得早点给主母、母亲请安去。”

“是。”我低眉敛目地应声,拿了镜台上的梳子,轻柔地为他梳理。

傅雁竹的发质还真好,一疏疏到底,不开叉,不发黄,好看的不得了。

“你不在意你那些个陪嫁的东西?”傅雁竹突然问道。

我一时愣住,不明白傅雁竹由何而来这样问我。脑袋转了转,才知晓定是刚才我和翡翠说庄子的事让他听去了。

明白了由来後,我笑了笑,答道,“庄子、铺子什麽的,都是微不足道的事物。只要侯爷多疼惜我一些,多赏赐我一些,那可比我那些个庄子、店铺什麽的,来的要强千倍万倍。”我揣测著,这样说,傅雁竹听了应该会满意吧。

果然,他听後只是哼了一声,没有再问话。

我笑在心里,男人啊,哪里有不希望被自己的妻子依赖被自己的妻子需要的?

☆☆

给太夫人、夫人请安後,我和傅雁竹便回了自己的院落里来。

玛瑙走进屋里,向我一礼,再道,“夫人,外边的小厮来禀,说大少爷来拜年了。”

“大少爷?”我愣了愣,哪里来的大少爷?

“大少爷一直在岭南做官,有两年都没回京了。老爷、太太不知道有多想他呢。今年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太太定是高心坏了。”珍珠笑著对我说道。

珍珠这丫头还真是有颗玲珑的心肠,看了我的脸色就知道我想要知道什麽。

由‘老爷、太太不知道有多想他呢,’和‘老爷、太太定是高心坏了。’这两句听来,这位所谓的大少爷应该也是大老爷和大太太生的孩子了。

我拧紧了眉头,可电脑游戏资料里,没有提到过叶家还有个嫡长子。我一直认为飞鸣是大太太生的唯一一个儿子。看来现实世界又和电脑游戏里的不符合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现在我该想的,我抬头说道,“琥珀,还不快去把大少爷请进来。”

不会儿功夫,琥珀临了一个俊俏的人物走了进来,不消多说,这个人定就是那个大少爷了。

大少爷一进屋,就和傅雁竹互相拱手做揖。

他笑道,“我在外做官,连大妹妹和三妹妹的婚事都未能参加,实在惭愧。”

我笑道,“哥哥哪里话?岭南离京城那样远,你也是有心无力。”

11.07.16

第038章帮衬

年初五,大太太差人送来一封信,要我回娘家一趟,说是给哥哥践行。

我请示了太夫人、夫人、傅雁竹後,就乘车去了叶府。

下了马车,进了大太太的院子,见一行人都立在屋檐下,心里不由奇怪,大太太屋里不用人伺候吗?

“三……”丫鬟婆子们刚要喊出声来,立马被我制止住了。

我不让人通报,撩了帘子就进屋去。

“谁家不指望女婿能够帮衬岳家一些,不然养女儿做甚麽?白白送了他人吗?”大太太尖锐的声音从里屋传来。

我慢慢靠近,仔细地听她到底说些什麽。

“说什麽沈国府能娶我们家女儿就是看上我们家没什麽背景。‘父亲虽是个进士,却是个做商行医的,哥哥虽是个做官的,却也不过是个偏远之地的芝麻小官。’还说什麽要我们安分一点,这样的多事之秋,别没事找事的。听听!这些都是什麽混账话?!”大太太顿了顿,又道,“鸢尾这丫头,自从嫁了人,人就糊涂了!一心向著夫家,她也不想想,娘家这边若不兴旺昌盛,她在夫家也会抬不起头来。如今那沈如净硕什麽,就是什麽,她一点的主见也没有!真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处去的水,真是白疼了她一场!”

“好了!你别嚷嚷了,大女婿说的也在理。现在的官不是好当的。更何况我们家现在的这个光景已经够好的了,干脆让吟哥儿辞官回来,帮我管管店铺也好。”这是大老爷的声音。

“你这说的是什麽话?!虽然我们现在的光景已经足够好的了,但是谁家不希望个锦上添花,更上一层楼?!再说了,吟哥儿十年寒窗,还不是为了光耀叶家的门楣,要是学了你去行商。当初何苦遭那麽多的罪,读那麽多的书?!”说著,大太太嘤嘤地哭了起来。

听到此,我有些明白了,敢情,大老爷不是个考了进士却不想当官的奇人,他只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可以当官或者不能当官。

“本是那样看好鸢儿,没想到这个丫头却是这样的没出息!”到了利益关头,就算是疼得像心头肉一样的女儿,大太太也埋怨。这个时候,大太太只差没骂自己女儿忘思负义了。

“母亲,您别怪大妹妹了,毕竟大妹夫是个外戚,他的顾虑自然比别人多。他不想卷入党争之中,让宫里的那位难做,毕竟现在皇上忌讳的就是这个。”这是大少爷的声音。

“你这死孩子,怎麽也帮著那边说起话来了?真真是气煞我了。”

“母亲,您先别生气,且听我说,大妹夫那边现在是不行了,可三妹夫那边我们不是还没去说吗?上次鸣哥儿的事不是因为三妹夫的关系才化险为夷的吗?这次您好生跟三妹妹说说我回京做官的好处,让她回去哄哄侯爷,这样一来,说不准,我就能调到京里做官了。”

“现在只能把希望到寄托在槿丫头身上了。不过,鸢儿自小就比槿儿来的机灵,鸢儿那边都办不成的事情,槿儿能办的成吗?”大太太担忧地说道。

“这样的事,端看的是妹妹的手段,这次我回来,瞧著三妹妹与两年前见的大不相同了,虽然一样的沈静,眉宇却多了一份惹人心怜的活泼。也许大妹妹不办不成的事,三妹妹倒是很容易就办到了。”大少爷沈静地说道。

听到这里,我心下明白,他们叫我回来不是为了践行,而是为了留人。

“父亲、母亲、哥哥。”我轻移莲步,入了内室。

“槿儿,你是什麽时候来的?外面的婆子怎麽也不通报一声。”大太太惊讶地问道。

“是我不让他们报的。”我走到大太太身边,依著她的身子跪坐了下来。

“那刚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大太太侧头问我。

我含糊地说道,“刚才母亲和哥哥说的话,我听了一些。”

大太太捻起绢帕,擦了擦眼角,万般委屈地说道,“你大哥在岭南那地做个小官,山高水远的,两年了,我们才见上一次面。就连你和鸢尾成亲时,你哥哥都未能赶回来。”说到此处,大太太低声的哭泣了起来。

我垂下眉来,沈默著不说话。这件事若是没有事先求沈如净办还好,现在求了沈如净办,不成了才来找自己,这样的事让傅雁竹知道,他心里定不会舒坦的。

按道理说来,古代的帝王都疑心病较重的人,那些位高权重的权臣,名声不可以太坏,名声太坏了得百姓厌恶,帝王会因为某些政治原因拿来开刀。名声也不可以太好,名声太好了得百姓爱戴,帝王看了也会打心眼里不舒服。总的来说,做人臣子难,要做个既得帝王重用又不会半途挂掉的权臣,更加难。这其中的分寸要拿捏的恰到好处才成。

而沈国府目前的形势是名声太好了。虽然皇上特例许了沈国府以姓氏为府名,只是皇上心中也未必是全心的信任了沈国府。毕竟沈国公生的女儿是皇後,生的儿子是权臣。

有道是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沈国府现今的形势太过让人眼红了。有些事情,太过完美反倒不美了,毕竟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皇上若看你扎眼,那麽除非你谋朝篡位,不然迟早完蛋。不过纵观上千年历史也没有几个权臣是篡位成功的?

所以聪明的人,在这样的时候,为了让皇上放心,会制出几个不痛不痒的把柄给皇上拿捏。

这样的事我都想的透彻,像沈如净那样胸襟城府深的人,岂有不明白的。

再说了,以沈如净的年纪轻轻就得了皇帝重用的手段和国公府那样的权势,这件事情只要沈如净真想帮忙,别说是调回京城做官这样的事,就算是再难办的,也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的。这麽分析来,沈如净不是怕帮了叶家给沈国府的名声抹黑,他应该是懒得帮忙才是了。

这未免也太……

唉!他当是叶家白白送个女儿给他?真真是个凉薄的。

我垂了眼,思量了许久,在他们快等得没有耐心的时候开了口,道,“哥哥回京做官的事,我回去後跟侯爷说说。他没官职在身,或许没什麽顾虑。”凡事都要留个余地,不可以把话说的太满了。

沈如净不帮,按理我也不应该答应帮的,可是如果我不帮忙,那麽今後我若有个什麽事儿,娘家这边可就靠不上了。(无论是现在的这个社会还是我本来那个昌明的时代,一个能依靠的娘家对一个女人是极其重要的。)唉,这个忙,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讲,我都是非帮不可的。纵使会因此得罪鸢尾,也是要帮的。

“爹爹等下开几帖滋补养颜的药给太夫人、夫人们,再开几帖强身健体的药给侯爷吧。”就算是亲家,求人帮忙,也得下些本钱才成。

11.07.16

第039章朝局与京官

让丫头们拎著大包小包滋补养颜的补药,回了侯府,先去给太夫人、大夫人请安,把那些个补药留了下来,再回到了竹院。

入了卧房,抬眼只见傅雁竹正坐在临窗的榻子上,一手支在小几上撑著下颚,一手卷著书册在懒懒的看。

我挨著他的身,坐到了榻子上,低垂著头,静静打量著裙子上的一朵描金的花。

傅雁竹转眸瞄我,“今儿怎麽不说话?”

我斜著眼睛,瞟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打量裙子上的花朵儿。

傅雁竹用手捏过我的下巴,清俊的眉毛淡雅的一挑,嘴里冷哼了一声,道,“说话。”

“今儿我回娘家了。”我开口就是这样的一句。

“废话。”傅雁竹翻了个白眼,大手随之放开了我的下巴,“眼睛看著我说话。”

“是。”我温婉地应了一声,双眸望向他因久病而氤氲著水雾的清澈眼眸,表面上虽然平静,心里却在不停埋怨这个男人会折腾人的男人。

傅雁竹撑头凝眸,静静看我,并不说话,只等我开口。

我吸了口口水,捻起绢子擦了擦眼角,再抬眼看他,语气哀怨地说道,“哥哥刚回来就要走了,父亲和母亲的样子好伤心。”

“……”傅雁竹纤长的睫毛眨了眨,轻哼了一声,却并没有搭腔。

我知道他还等我继续说话,我嘟了嘟嘴,揪著他的衣摆摇了摇,道,“侯爷,咱们能不能想个法子,让我哥哥留在京城做官。”

傅雁竹盯著我的眼睛直直地看了半响,才道,“这都是你的意思?”

“呃。”我一愣,随後点了点头,道,“父亲、母亲、哥哥有求您的意思,只是因为先前求了姐夫,姐夫那边虽然没答应,但是他们也不敢再向您开口了。”

傅雁竹冷哼,眯了眯眼睛,一边懒洋洋地拿起放在小几上的书册,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求了人,却办不了事了……”

我低著头不说话,就知道这样的先後顺序会让傅雁竹心里不痛快。

静默了许久,见傅雁竹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我只好厚著脸皮,继续说道,“我哥哥年纪轻轻就考上了进士……是个极有才华的。……这些年他在外地做官,该磨练的也都磨练了。……哥哥现在只是缺少了运势……”

傅雁竹抬眼睨了我一眼,冷淡地问,“沈如净是以什麽理由回绝你娘家的?”

“啊。”我又愣了一下,随後含糊的回了他的话,“姐夫说现在的京官儿不太好做。”

傅雁竹点了点头,道,“你哥哥,我也见了。他倒不是个经不起大浪的人,虽然现在的京官儿不太好做,但是我相信他是那能做好的人。……我们侯府也很久没有跟皇上求个恩照了。明儿我上个折子,求皇上给你哥哥一个京城的差事就是了。”

“谢侯爷。”我连忙俯身道了谢。虽然傅雁竹这是话里的意思听得我头很晕,但是我还朦朦胧胧的听了个大概。傅雁竹很久没有求皇帝要个什麽恩德照顾了,皇帝老子心中可能已经不太舒畅了。──做大臣的,要是贪得无厌的向皇帝要东西,他会恼。做大臣的,要是一样东西也不向皇帝要,他也会恼。为人臣子的,分寸是最重要的。

傅雁竹摆了摆手,又道,“皇上现在正缺人,轩吟是个有才华的,只要他立场摆正了,那自然会是前途无量。”

傅雁竹这话说得更玄乎了,朝堂上要怎麽样的人才没有?怎麽会缺人呢?我把他的话在脑袋里转了好多遍,才明白他的意思是说皇帝想培育一群属於他自己的人。傅雁竹是要借我的嘴,给轩吟说个明白,要轩吟不可和现今朝堂上的官员走的太近了。

我懂了後,连忙点头,一脸的感谢,道,“妾身晓得了,谢侯爷提点。”

“嗯。”傅雁竹微微颔首,面色淡淡地转头对我说道,“本侯饿了,快去张罗些饭菜来罢。”

“是。”我连忙从榻子上立起身来,招手唤了珍珠她们,就往院子里的小厨房走去。

虽然现在的日子依旧还过的很窝囊,时常被傅雁竹当个丫鬟似的招来喝去的做事情。但是比刚嫁到侯府里来时好多了。

11.07.20

第040章入侵的征兆

翌日,傅雁竹破天荒的上朝去,轩吟在京里做官的文书也在当天就发下来了。

轩吟亲自带了礼物登门道谢,傅雁竹和他寒暄了几句後,我就拉著他到花园里单独说话。

借著单独和轩吟相处的机会,我扯了扯他的衣袖,要他为我弄来一帖药有期限有解药的毒药。我想这样的药对於从小就熟悉药物的轩吟来说并不陌生。

轩吟蹙起眉头,问道,“三妹妹,你要那样的药做什麽?”

我垂下眉,低低地说道,“哥哥且不要问我要做什麽。你只要帮我弄到这种药就是了。”

“……”轩吟有些为难,“那样的药,一是很难弄到,二是毕竟是害人的东西,我担心被人知道了,三妹妹你……”

我打断了他的话,“哥哥放心,这样的事,我自会小心不被人知道的。还请哥哥务必要帮我把药弄来。”

轩吟凝望了我的脸许久,这才点了点头,慎重地点了点头,沈声道,“我会尽快找来给三妹妹了。”

“这事就拜托哥哥了。”我道了谢。

轩吟伸手宠爱地摸了摸我的顶发,笑道,“自家兄妹,那里来这般的客气。”

☆☆

又平常无事的过了几日,正在我为该如何向鸢尾解释傅雁竹上折子向皇帝求了让轩吟留京做官的事才不会让她心里不舒服而烦恼的时候,沈国府打发人来送了信,信上邀我去她府上聚聚。

我心下一沈,向傅雁竹请示过後,就坐上马车去了沈国府。

还没进鸢尾住的小院,就见鸢尾快步的向我走来,我连忙叫了声,“姐姐。”

鸢尾笑著挽住了我的手,亲热的拉著我,进了她的屋里去。

鸢尾捂唇笑道,“还是妹妹有本事,竟让妹夫巴巴的上折子为哥哥求得了官位。”

我嘟著嘴嗔道,“姐姐又故意拿话来臊我了。姐夫是外戚,在朝堂上又是那样的威信,这样的人物自然是不好为自家亲戚求什麽的,不然啊,御史手中的那只笔还不知道要怎麽乱写呢。侯爷他则不同,他因长年生病,虽然是侯爷,但到底只是富贵闲人一个,所以没有太多的顾虑,能帮自家亲戚的,也就顺手帮上一把,这也不过是为了一份体面罢了,哪里扯得上本事不本事的。”其实这样的事情,鸢尾夹在其中也挺难做的,毕竟那是男人的朝堂,她根本不清楚那到底是什麽个情况,她又是那样的相信自己的夫婿,相信他只是为了沈国府的自身考虑,并不会怀疑沈如净根本就是因为性子凉薄才不出手帮助娘家的。

听了我这番话儿,鸢尾脸上的笑容多出了几分灿烂来。“大家都是嫁入沈国府是天大的好运,却不知道位置越高的,要顾虑就越多,能真正帮衬到娘家的时候不多。”

我白了鸢尾一眼,嗔道,“姐姐这话我可不爱听。因为姐姐嫁入了沈国府,不仅我们的娘家在外边体面了,就连我在侯府里的地位,也借了姐姐的光而显得不同了起来。”

鸢尾噗嗤一笑,挥手招来她的贴身丫鬟为我上了茶。我端起杯子,轻启杯盖,一阵独特的香气扑鼻而来,我精神一震,闭上眼睛细细的闻了起来。我抿唇喝了一口,不由享受地眯起来眼眸,笑道,“姐姐,这茶真好喝。”

鸢尾捻帕捂嘴一笑,道,“红枫说这茶叫做铁观音,是从一处偏远的地方运来的。”

我心下一跳,原来这个世界还没有铁观音这样的茶!还好我刚才没有直接叫出铁观音这名字来,不然就露馅了。──虽然我本人是个不挺爱喝茶的,但是我妈妈爸爸平常时候最爱的就是吃茶品茶。在日复一日的熏陶下,我还是或多或少知茶那麽一点。

不过这个红枫……

我拧著眉头,仔细地想了想,这才想起她是叶家的一个庶女,在我未出嫁时,她还送我一个荷包呢。

我佯装好奇道,“一处偏远的地方?那是什麽地方?”是如同我本来那世界里的福建一样的一个地方吗?

鸢尾摇了摇头,蹙眉道,“那地方现在还没有地名。我问了她好几遍,也只是含糊的知道了个大概的位置。”

“哦?”那红枫有意要借著这茶做些什麽?

我垂眉细想了一会儿,抬头问道,“姐姐,姐夫是不是挺爱吃茶的?”沈如净爱吃茶这样的事情,连我这个身为鸢尾最亲近的妹妹都不知道,而红枫却是知道的……休息一下 广告时间:还在靠双手?怎么能够爽?论坛声誉保证!健康防早泄自慰锻炼器 真实口交快感体验 火热推荐!保持射精感30分钟,爽到晕 自慰全自动化 12种不同性爱体位震荡频率 点击进入

我这样一问,鸢尾的身子一震,道,“是啊,夫君平素挺爱吃茶的……”她脸色沈沈,一脸的不悦。

我抬眼见鸢尾不高兴了,就笑著抓了她的手,捂在手掌心里,道,“红枫倒是个精明的,她千方百计地打听姐夫的爱好来讨姐姐的欢心,定是要姐姐为她寻一门好亲事。姐姐你看在她那样诚恳的份上就帮她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既是由‘同一地方’而来,那便是缘分,今儿我就顺手帮她一把吧。

鸢尾愣了愣,随後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她的心思还真多。”

见鸢尾的脸色不愉,我连忙转开了话题,“对了,大姐打发人送信来说有事要跟我商量,到底是什麽事情?”

“谢氏说要找人合份子开个香粉铺子,我看那样的铺子开了以後定是很赚银子的,所以就找你问问要不要和我一起入份子。”

谢氏……??

那不就是沈如冶的妻子了?!

以前是以神人托梦,做了个好名声嫁入了沈国府,现在又哄著鸢尾找我和她们合股开个香粉铺子。她,应该是借机要和我多亲近,想借著接近我,从而达到亲近傅雁竹的目的。

不过,我倒是很疑惑。虽然古代的女子,特别是有体面的人家,到处都要花钱,但是鸢尾的嫁妆应该不少了吧。就算再不济,她每个月都有固定的月例银子,她何必还要和颜氏合股开香粉铺子,弄得自己辛苦?──毕竟她在沈国府还没站稳脚跟,府里头有很多事情要打点,哪里来这些多余的功夫合股开香粉铺子?

不知不觉中,我再次把心中的问题问出口了。待我察觉,却已经迟了。我恼地恨不得自个儿刮自己耳光,今儿我是怎麽了,怎麽变得这麽没深沈了。

鸢尾捻起绢帕擦了擦眼睛,道,“处在这样的大家子里,跟别府的夫人、太太们交际是要银子的,那些庄子、铺子的银子除了买些面头首饰充体面外,出外交际还要备些个礼物。在府里生活还要打点下人什麽的,再多的银钱也是不够花的。”

我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珠子,鸢尾每次和别府的夫人、太太交际送的礼物什麽的,都是用她自己的银钱?这倒是让我的脑袋有些懵了,我一般出府和各家的夫人交际时,傅雁竹总是怕我丢了侯府的面子,让我去库房里选些体面的礼物什麽的。鸢尾的情况会与我的有所不同吗?

“姐姐……”我舔了舔嘴唇,支支吾吾地问道,“和夫人、太太们交际的银钱都是你自己出的?”

鸢尾满脸惊讶地抬头看我,眼珠子瞪地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难道妹妹每次出来交际用的礼物都不是你自己用银钱买的?”

见鸢尾这样的表情,我立马明白了我与她之间情况的不同。怕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我连忙摇了摇头,笑道,“……不是。我是觉得姐夫那样心疼姐姐,应该会有补贴的。”

“傻妹妹,你姐夫怎麽会有闲情管这些?再说这都是夫人、太太之间的交际,男人们是不管的。”

听鸢尾这样说,好像各家夫人、太太都是用自己的银钱出来交际的?想到自己的情况居然与她们完全的不同,我有点接受不了。除了刚出嫁来赏了进门喜的一些个红包後,我就鲜少再用银钱了。就连打赏什麽的都没有,我抚了一下额头,我果然是不是适合在古代大家族里面生存。难怪傅雁竹会常常骂我笨。

不过,虽然这样,我的心里却生出一丝淡淡的甜蜜来。人与人之间,最怕的就是比较。这麽一比较,显得傅雁竹对我特别的好。虽然他常常会逼著我洗他洗过脚的洗脚水,会使唤我像丫鬟一样的为他捶腿捏肩甚至是暖床。但到底在自由和金钱上却是那样的大方,至少我没受到他太多的约束。闷了,想出府去和别府的夫人玩耍,只要和他说一声就能出来,还不用出钱自己买礼物,他总会叫许妈帮我准备地好好的……

“妹妹,见你每次送礼出手都挺大方的,你难道就没有为银钱的事情烦恼过?”鸢尾拧著眉,很认真地看著我。

“……”我该怎麽回答?我转了转眼珠子,低垂著头,害羞地说道,“其实……我怕被姐姐取笑了去,就瞒著不敢说。”在一个曾经事事都比自己强的女人面前绝对不可以表现出自己比她优越多了,不然恐怕会把我们之间这种无话不谈的感情给生疏了。

鸢尾拍了拍我的手,道,“所以说生为我们这样家族里的女子,身上不可以没有银钱的。”鸢尾是高傲的,在大家族里生存虽然花钱如流水,却从未向家里们再要过银子。的确是不容易,难怪她最近瘦多了,可能就是愁银子给愁的。

“妹妹,你就放心拿出些银子来合股罢。姐姐绝对不会看错的,那铺子铺面很大,又生在那个繁华的地方,就算不能赚银子也绝对不会赔银子的。”

我垂眉思索,想著该怎麽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这样的事情就是一把双刃剑。谢氏可以利用我达到接近傅雁竹的目的,我也可以反过来去利用她,这对我来说也是个接近沈如冶的机会。只是我跟傅雁竹说过,我不在意什麽庄子、铺子的,这会子,我若跟她们合开了铺子,不是自打嘴巴,不但是说话不算话,一个弄不好,还会在傅雁竹面前烙了个满身不是。

鸢尾见我沈默了良久,不由失笑道,“妹妹,这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情,你还犹豫些什麽?”

我抬头看鸢尾,为难道,“大姐,合份子的事情,我不能在没请示之前就答应你了。”

“这样的事是我们之间的事情,又不触及到他们之间的利益,你何必回去请教他呢?你也太软弱了点吧?”鸢尾蹙眉道。

我无奈的叹息,人与人的观点不同,造就不同的处事风格。自强自傲,一点也不靠人,这样的性格是好的。在我本来的那个社会里,这类的女子会生活的很好,但是问题是现在这个时代是以男人为尊的社会,太过的好强,以为凡事一味的自强自立就能让男人高看自己,这种想法虽然对这个时代的一部分男人有用,但是对这个时代的大部分的男人来说,就是一种越权行为。

我笑笑,说道,“姐姐不明白侯爷的性子,要是这样的事情我不跟他讲,指不定我们之间会生出什麽间隙来。”在我看来,凡事都要变通,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性格,要与不同的人相处,就要有不同的相处之道。──说白了,要讨好一个人,就必须学会迁就著他的性格,以他能接受的行为为人处事。

鸢尾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戳了我的脑门子一下,嗔道,“你呀,这里真真是榆木脑袋瓜子。怎麽怕他怕成这样了?”顿了顿,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教训我,“女子是要温柔一点,但绝对不是你这样的‘温柔’法子,一点事情都不敢自己主张,这样生活著,你还会有什麽乐趣可言。你也该……”

11.07.20

第041章病了

我乘坐的小轿刚在竹院落地,珍珠刚撩了轿帘子扶我下轿,翡翠就跑过来趴在我耳朵上焦急地说道,“夫人,侯爷病了。”

“什麽?”我心一惊,提著裙子就往屋里跑去。

从小院到卧房的这一路,我尽可能快的奔跑著,因为此刻屋子里静悄悄的,所以凤头履踩在地砖上发出的哒哒声特别的响。一屋子的人都在同一时间转头看我。

环视了人群一周,只见有五六个身著太医官服的人立在炕边。又见太夫人、大夫人、二老爷、二夫人、傅画沂、三夫人都在屋里,我愣了一下,便立即上前去一一行了礼。

大夫人蹙眉冷道,“怎麽出去了这麽久才回来?”说完,大夫人就转头看著炕上的傅雁竹,把我就凉在了一边。

我登时怔住,因为平素里气质高雅的大夫人从来没有对我发这麽大的火。

傅雁竹紧蹙著眉,一边艰难地喘息,一边转脸对著我的方向冷冷命令道,“傻愣在那做甚麽,还不过来。”

“是。”我轻应了一声,立即向炕边走去,立在炕边查看著病情的太医立即让了一个位置给我。

又过了一会儿,那个为傅雁竹把脉的太医松开了手,太夫人按捺不住地疾步奔过来,紧张地问道,“李太医,我孙儿要不要紧?”

被太夫人称为李太医的人立即拱手向太夫人,道,“回太夫人,侯爷旧疾复发,只要再使用旧年吃的药,就能控制。”

就在李太医回复太夫人的一瞬间,我的忽然重重的一悸。只因为这李太医用的字眼是“控制”而不是“治愈”……

☆☆

屋子里的人全部退去了,我捧著一碗药,蹙著眉头,一勺一勺地喂著傅雁竹。

倏地,傅雁竹转开了头,勺子上的药汁滴落在他的脸颊边,眼看就要流到脖子上了,我连忙抽出了袖中的绢子为他擦拭。

在我还来不及发火的时候,傅雁竹拍开了我为他擦拭的手,粗著脖子,冲我吼道,“不乐意喂,就别喂!给我摆什麽脸色?滚!”

我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气愤,“侯爷怎可这样冤枉人?我哪里有不乐意了?”

傅雁竹眯著眼冷哼了一声,冷道,“还敢狡辩,你要是乐意了,还蹙著一双眉头做甚麽?!”

“……”我怔住了,不自在地垂了眼,蠕了蠕嘴,胸腔上的那团被冤枉的怒火立马灭掉了,我沈思了片刻,才抬头看他,认真地解释道,“我刚蹙紧眉头,那是在思考。我觉得今儿的事情太不符合常理了。侯爷今儿早上明明还是好好的,怎麽只一小会儿的功夫,旧疾就复发了呢?”而且昨儿晚上,他还那样的勇猛……

傅雁竹冷著眼,双眸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显然是不太明白我要表达的意思。

我吸了吸气,再道,“天上要下雪也得先聚集云彩。旧疾要复发也要一个过程的,怎麽可能没有征兆的说复发就复发了?”

傅雁竹神色一震,把嘴抿成了一条线儿,眼睛空茫地望著屋顶,我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麽。

我抿了抿嘴,再道,“侯爷近日来有没有去过什麽不经常去的地方?”也许这“病”跟接触的事物或空气有关也说不定。

听我这样问,傅雁竹这才把视线又聚到了我的脸上来,他冷冷地盯著我看,鄙视的哼笑了一声,“你没长脑袋是不是?过年过节的,本侯能去哪里?”

我顿时气的心口堵,这世上怎麽会有这样的人,就算脸色苍白的像一只鬼的时候也懂的不消停一下。

第042章看似漫不经心的决定

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傅雁竹的身子继续的削瘦了下来。我见了心惊,越发觉得傅雁竹的病不正常了。

“怎麽会这样?药越吃,病却越重了起来!”看著傅雁竹苍白中带著虚汗的脸,我的心竟会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连同呼吸也不稳了起来。

我用温水浸了巾帕,拧干了後,坐在炕沿上为他擦著脸上的密汗。

“夫人,太医来了。”外面的丫鬟禀报道。

我连忙起身,转头看向撩帘进来的太医。

太医弯身拱手向我一礼,“夫人。”

“李太医不必多礼,你快看看我家侯爷。”

李太医点头轻应了一声,快步踱至炕边,伸手为傅雁竹把脉。

过了一会儿,李太医站直了身子,转头看我。

见他不说话,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迎他出了屋子,立在屋檐下。

“太医,侯爷的病究竟怎麽样了?”一出屋子,我就焦急地问。

“夫人,侯爷这几日来有没有按时吃药?”

听了李太医的问话,我心脏重重一跳,觉得事情更加的不对劲了,“这几日来,侯爷几乎把药当饭吃了。”

“那……这就怪了。若有吃药,侯爷不应该病的这般严重的。”

我脸色一白,更加肯定傅雁竹的病很怪异,“李太医可以帮我看看煎药的药渣吗?”

听了我的话,李太医满脸的震惊,随後毫不迟疑地点了头。

我转头看向跟在身後的琥珀,琥珀知晓我的意思,连忙转身去小厨房取药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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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琥珀捧了一罐药渣过来,李太医把药渣倒一些在手中仔细的挑了挑,又放在鼻子下闻了又闻,随後他把药渣放回了缸子里。转头对我说道,“夫人,药是没有问题的。”

我向他颔首一礼,道,“李太医,有一事,我还想请教一下。”

李太医连忙拱手道,“夫人请说。”

“太医,侯爷吃的药,没病的人吃了会怎麽样?”

李太医抬眼直视著我的眼睛,眼珠子一瞬不瞬的。

我轻翘唇角,恬静地伫立著,任他打量。

直到站在身後的琥珀适时的咳了一声,李太医这才回了神,他拱手对我说道,“回夫人,这药没病的人可以吃,但还是不要吃的为好。”

我再次向他颔首一礼,这才让琥珀送李太医出了院子。

我立在檐下,招手唤来翡翠。

“夫人。”翡翠向我屈膝一礼。

“去小厨房把侯爷的药熬一碗来。”

“夫人,侯爷刚才不是才吃过药了吗?”

我蹙眉道,“你快去熬来就是,旁的不要多问。”

翡翠见我脸色不愉,连忙噤声,向我快速地行了一礼後,转身就往小厨房跑去。

这时送李太医出院子的琥珀回来了,她有些忧心地望著我,她垂头细想了一会儿後,便走近我,道,“夫人,我愿为侯爷试药。”

我一愣,随即笑道,“不妨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夫人,是药三分毒,还是让我为侯爷试药吧。”

对她的提议我有些动心,毕竟用自己的身体试药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不过以傅雁竹那样的性子,若是知道我要一个丫鬟为他试药而不是亲自为他试药,他的心里一定会极为不畅快。

我垂眉细想了一会儿,觉得,要麽就不试药,要试药,就必须用自己的身体去试。不然的话,恐怕傅雁竹对我会很不满,这样的话,我以後的日子就难过了。

想到此,我心思一敛,抬眼看向琥珀,直接拒绝了琥珀的好意,“你不要为我担心,我只吃一些,对身体不会有害的。”

琥珀焦急地张口道,“可是……”

我不等她说完,就开口截断了她的话,“这件事情要保密,除了珍珠、翡翠、玛瑙外,不许让旁的人知道,明白吗?”

琥珀愣了一下,垂眉应了声是。

我点了点头,转身进屋去照顾傅雁竹。

第043章做事粗心大意是不行的

翡翠熬好了药就端进来,我接来过来。然後望著碗里那黑呼呼的药汁,不由把眉头蹙的死紧。

“夫人?”见到我神情异样,珍珠担忧地出了声。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勇气,眼睛一闭,口一张,双手一扬,咕噜咕噜的就把药汁灌进了喉咙里去。

“嗯~~,好苦0﹏0珍珠快拿蜜枣来。”

“夫人给。”珍珠连忙把盛著蜜枣的碟子捧在我面前,我捏了一颗蜜枣塞进嘴里嚼。

珍珠在我耳边嘀咕道,“夫人,我觉得这件事情要不要想个法子让侯爷知道?”

我斜瞄了一眼珍珠,撇嘴道,“不用了。”傅雁竹那个人精,若是我真用心计“想法子”让他知道我正为他试药,他心里又会疑心我这样做的目的,更可能把之前对我的那些喜欢都磨灭掉了。

“是。”珍珠轻应一声,垂了眉就不再说话了。

“好了,扶我进屋去休息吧。”

“是。”珍珠再次轻应了一声,扶著我的手臂,搀著我进了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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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软软绵绵的被珍珠扶著进屋来,傅雁竹修长漂亮的眉毛蹙了蹙,“这是怎麽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一不留神,我再度被傅雁竹的话气的胸腔发闷。

我抬眼看他,语气怏怏地说道,“今儿我浑身无力,心里直想躺著。”我一边说,一边指了指临窗的榻子,要珍珠扶我过去躺著。

“哼。我一生病你跟著就病了?巧的很啊。珍珠,请太医来给夫人看看。”傅雁竹在炕上翻了个身,以侧躺的姿势,面对著我。

我听得明白,傅雁竹是疑心我装病来逃避照顾他的责任,哼,心眼还真多。

“珍珠,快去吧。”在说话的时候,我在她的手掌心了悄悄地写上了个“李”字,我的意思是要她去找李太医,因为我试药的事问过了李太医。我想他定不会拆了我的台。

“是。”珍珠福了福身,转身就出去了。留下我和傅雁竹大眼瞪小眼。

傅雁竹瞪人的功力太深厚,硬对硬的与他对视,我是赢不了他的。索性我装虚弱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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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躺著不动的滋味是极为不好受的,只躺了一会儿,我的身子开始不自在了起来。不过为了试出傅雁竹平时吃的药有没有问题,我还是忍了。(我是怕被傅雁竹使唤地跑来跑去,体内的药性会散发掉了,所以索性装病不动。)

“侯爷,夫人,李太医来了。”琥珀在外边禀报道。

傅雁竹嗓音低哑地轻应道,“嗯。请李太医进来吧。”

“李太医里边请。”外间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珍珠和李太医相续走了进来。

李太医弯腰拱手道,“侯爷,夫人。”

“李太医不必多礼 ,给她看看吧。”

“是。”李太医应了一声,人就往我这边过来了。

我从被褥里伸出手,李太医三指搭在我的手腕上把脉。

一会儿後,李太医直起了身子,对著傅雁竹的方向拱手道,“侯爷,夫人是著凉了,吃几帖药後就会好了。”

“有劳李太医了,珍珠,同李太医出去拿药方。”

珍珠屈膝一礼,应了声“是。”後,就同李太医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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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李太医出去後,我仔细想了想今儿做的事情,又觉得我这样做太鲁莽了,万一那李太医是个“反派人物”……

“啊。”我惊叫一声,从榻上坐起身来。

“你鬼叫个甚麽。”傅雁竹从炕上斜睨了一眼,不过看他的样子并不像生气。

我捂紧了嘴巴,额头上的汗珠如雨而下。

见我的脸色惊变,傅雁竹从炕上撑起了身子,蹙眉道,“怎麽了?哪里不舒服了?”

要是李太医是要伤害傅雁竹的人之一,那麽我把要试药的事情告诉他,不仅会让我的试药计划前功尽弃,还会让傅雁竹的处境更加的危险。

“怎麽了?”傅雁竹又问。

这样的时候,不想告诉傅雁竹都不行了……

傅雁竹把眉头拧地更紧了,“说话。”

“侯爷。”我连忙从榻子上起身,快速奔向傅雁竹所在的炕边,跪一条腿在炕沿上。

“生病了就该好好躺著,你起来做甚麽。”傅雁竹一伸手,把我抓到了炕上去。

“侯爷,有件事情我要跟您说。”

“什麽事?”傅雁竹抓了被褥,盖在我的身上,随後他深吸了一口气,躺了下去,脸色因为刚刚的一连串动作微微发白了。

我在被褥里侧了身子,双手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襟,有些不安、有些急促地说道,“侯爷,我怀疑您现在生病不是真的病了,而是您平时吃的药被人动了手脚……。我因为太紧张太著急了,就给李太医看了时常吃的药的药渣,还把我要为您试药的这件事情告诉了李太医。”

傅雁竹听後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拿眼睛狠狠地瞪著我,静默片刻後,冷冷骂道,“真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蛋。”

我垂著头,憋了憋嘴,委屈道,“侯爷,我知道我这次做事情太鲁莽不知道轻重了。你就罚我──”

我话还没说完,傅雁竹粗鲁地扳过我的脸,嘴唇狠狠的亲了上来。

“唔──”傅雁竹把他的舌头插进了我的口腔里胡乱的搅拌了起来……

傅雁竹粗鲁又火辣地吻著我,只到我不能呼吸的时候,他才放开了我。

“真是个笨蛋,你就不会让丫鬟去试药吗?”

“我……”我佯装理亏地支吾了起来,心里却很明白,要是我真叫丫鬟来试药的话,他就不会这麽说了。

“侯爷,那李太医……”我故意把话说到一半。因为有些话,心里明白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傅雁竹斜瞄了我一眼,抿了抿他因体虚有些脱皮的嘴唇,道,“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不用管了。”

“是。”我低眉敛目,温婉的应了声。

“我的药,以後不许再吃了。”他又说道。

“可是侯爷,我已经吃了一次了,要是不继续吃,那麽这次不就白吃了吗?”

“你罗嗦个什麽!我说不许再吃就不许吃了,听明白了没有?”傅雁竹粗鲁的咬住了我的耳朵。

“侯爷,不要,痛,痛,我痛~~”我只敢叫却不敢动手推开他的头。

“听到了没?”傅雁竹的牙齿继续发狠地咬我的耳朵,我痛的眼泪都掉出来了。

“呜呜,好痛啦,侯爷,你放口,我明白了。”

“哼,要是让我知道你乱吃药,我就咬掉你的耳朵,清楚吗?”

我忙不迭地连连点头,道,“嗯嗯,清楚了。”傅雁竹好狠,不过不知道为什麽,我的心,在这样的时刻却是甜的。

听到了我的保证,傅雁竹才把他的嘴从我的耳朵上移了开了。接著,傅雁竹紧紧地箍著我的身子,他顺便把头埋在我的脖子处呼吸。

静默了片刻,我又道,“侯爷……”

“嗯。”傅雁竹轻应了声。

“我觉得单单您吃的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因为那药是几位太医共同商议开出来的方子,又是傅雁竹身边的亲信去抓的药,不应该会有问题。

“……”傅雁竹闭著眼睛,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喷在我的脖子上。

见他沈默不语,我揣测他是要我继续往下讲,“我想可能是您吃的药再加上这屋子里某些样东西才行成某些样毒素……”

傅雁竹倏地瞪大了眼睛,并一瞬不瞬地盯著我看。紧接著他高高举手,用手指狠狠地敲了我的额头一记,道,“别胡说八道了。要是查出来并没有恶人在做怪,看你要怎麽收场!”

我顿时懵了,因为我这些个怀疑都是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凭著脑袋胡思乱想的。(虽然我从来没有经历过侯门间的残酷斗争,但是这类型的历史或者小说,我在我原本的那个世界到是看得不少。所以一见到傅雁竹的情况,我就直觉怀疑他是被人下毒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事实还是我的脑袋被历史知识或者宫斗小说给影响了。)要是傅雁竹的药根本没有恶人在下毒的话,那麽我不就……

想到此处,我不由後怕了起来。

“哼!现在害怕了?以後做事情要多个心眼,多份思考,不要鲁莽行事。你巴巴的跑去要李太医看药渣有没有问题,现在指不定人家在背後是什麽笑你的呢,真是没有脑袋的笨蛋!我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

第044章对症下药

我本来那个社会里的信息比这个时代的社会发达的多,什麽电视、电影、书籍啦多的去,特别是近几年来,宫斗的小说越发泛滥,贵族世家被下毒的事,在小说里和历史上,我更没少看。看多了这些,又遇到傅雁竹病的蹊跷,就不免多想了一些。是错是对,现在还无从知晓,不过,我的想法既然已经被傅雁竹已经知道了,那麽就索性咬牙做到底吧。

隔天一早,我就禀了傅雁竹,说有事要回娘家一趟,傅雁竹看着我的眼神有些深邃有些莫测,我不太清楚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麽,但是我猜测他一定是明白我现在回叶家要做什麽。

他只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就转了身,把脸朝炕的里边侧躺着身。

我怔了怔,有些愕然,心道这人还真是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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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着珍珠坐马车到了叶家,我私下里向轩吟拿了我前次向他要的那种药,轩吟对我说这种毒药一个月要腹一次解药,不然就会心痛致死。我一震,这药好生霸道。

我拧了拧眉,道,“哥哥,有没有别的毒药,这种药也太过……”

轩吟抿了抿唇,眼神深邃地看着我,道,“别的毒药是有的,可是就只有这一种毒药能让太医查不出死因来。为了保险起见,三妹妹还是用这一种。如果三妹妹要用的那个人安分,那自然是死不了的,若不安分,那死了也不可惜。”我沈默了半响,挣紮了半响,缓缓握紧了手中的药,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轩吟欣然地笑起,显然对我的反应很是满意。

我抬眼看他,问道,“哥哥,这一时候父亲在那里?”

轩吟怔了一下,随後不问原由地对我说道,“这个时候,父亲一般在书房里。”

我对轩吟颔首一礼,道,“谢谢哥哥。哥哥我去找父亲了,一会儿会去母亲那里,哥哥若有空闲且到母亲那里去,我们好好热闹热闹。”经过了解和观察,知晓轩吟是个有本事的,和他处好兄妹关系,对我绝对是件好事。

轩吟笑着点了点头,应了声“好。”

我抿嘴一笑,再向他一礼,转身就往大老爷的书房去,支开了近身服侍大老爷的小斯,把今儿来的目的和前因後果跟大老爷说了一遍。

大老爷听後,脸色一变,呵斥道,“你这孩子,怎麽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来!要是没有下毒这件事情,只怕侯爷……”说到此处,大老爷虽然硬生生得止了话尾,但是我听得出大老爷这後面要说的是什麽。──他是怕傅雁竹会厌了我啊。

我沈默着,做为一个古代的女子,最不能质疑的就是丈夫和父亲的判断。因为他们是女子的天啊。

大老爷见我垂头不语的样子,不由轻叹了一口气,道,“侯府不比平常人家里,你以後处事要多想想,别脑子一发热,什麽话都乱说一通。”

我连忙称“是”,道“女儿明白。”

大老爷蹙眉沈默了半响後,说道,“侯爷的病,我旧年里是看过的,我现在就给你开几服药,你拿去给侯爷吃吃看。”

我点了点头,屈膝一礼,道,“谢父亲。”语气微顿,随後又道,“父亲,您顺便送我个懂药理的婆子吧。”

大老爷瞟了我一眼,对我的小心思很了然,他垂眼思付了半响,抬眼说道,“刘福一家子多年帮着我打理着城南的生意,他的媳妇倒是个伶俐的,等下我叫她过来见你,你合意了,就带走。不合意,我再给你另寻一个。”

大老爷这话里透露出了多个信息:“刘福一家子”透露了刘福媳妇常年帮着刘福看铺子,城南那边又是三教九流常聚集的地方,这样一来,下九的事情一定是少不了,在“多年”耳濡目染下,这刘福媳妇对毒药的触觉定是敏锐的。

我心间一喜,再一次道了谢後,眼珠子在书房里转了好几圈,又说道,“父亲,您书房里的书好多哦,就给我几本吧。”

大老爷瞪大了眼睛,摇头如拨浪鼓,道,“不行!这些医书都是爹爹十几年来各处收藏来的孤本,很珍贵的。”

我扯住他的衣袖甩来甩去,娇憨道,“父亲,您就给我吧……”

……

医书再珍贵,也比不过女儿珍贵。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大老爷最终是点头答应了,可当他看到我让婆子们抬出的几篓子医书时,脸上的肉都微微的抽动了起来,一副心痛的不得了的样子。

我噗嗤一笑,道,“父亲,大不了我看完以後再给您还回来就是了。”

听了我这番话,大老爷的脸上才重新露出笑脸。

看着大老爷如此表情,我更加确定我这次死皮赖脸的要书是要对了。这些书就算不会对傅雁竹的病有好处,也至少会让我和傅雁竹多些医学知识。这古代多些医术,就多一点命呀。

☆☆

回了侯府,刚进竹院,站在檐下的琥珀就疾步向我走来,她趴在我的耳边小声地嘀咕道,“夫人,侯爷还没有吃午饭呢。”

我瞪圆了眼珠子,惊愕道,“现在都日头偏西了,侯爷怎麽还没吃饭呢?”

琥珀咬了咬唇,一脸难色,却不肯多说一句话。

我越过琥珀,撩了帘子,走进屋里,奔向床边,焦急问道,“侯爷,您怎麽不吃午饭呢?”

傅雁竹睁开眼睛,一边瞪着我,一边冷冷地问我,“你怎麽去了这麽久?!”

我眨了眨眼,柔柔地解释道,“母亲留我吃饭了,所以回来晚了。”

傅雁竹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去背对着我,道,“今儿口有些苦,吃不下别的。你去做碗粥给本侯吃。”

我怔了怔,傅雁竹怎麽又生气了?今儿我又是哪里惹了他了……

“还不快去,本侯肚子饿了。”傅雁竹突然坐起身,抽了枕头向我砸来。

我条件反射地接住了枕头,看向傅雁竹的脸,只见他气呼呼的,像个大人出门晚归正在发脾气的小孩呢。我眨了眨眼,连忙应了声“是”,蹲身把枕头放在脚边的榻榻米上後,就起身往厨房里走去。

我揣摩了好一会子,才明了他生气的原因。敢情,傅雁竹是在为我有那麽一点点不关心他而生气呢。想到此,我不由噗嗤一笑,觉得最近的傅雁竹越来越有人情味了。

“夫人笑什麽?”跟在我身後的珍珠笑问道。

我捻绢遮嘴一笑,道,“自然是有值得笑的事儿才笑的。”

珍珠见我笑了,虽然不知道我是因为什麽而笑,却跟着我笑了。我微怔,心里有些酸酸的,这个时代的丫鬟大概是为主子的欢喜而欢喜,悲伤而悲伤,很少有自己的情绪吧。

☆☆

我洗手给傅雁竹做了粥,再用一个漆红托盘托着粥走进屋里,扶着他的身子半靠在靠枕上,捧了茶服侍他漱了口,然後专心一意地喂着傅雁竹吃了粥。

事後,我也并不急着抚着他躺回去。傅雁竹不满地盯着我看,问道,“你还有什麽事?”这口气,那瞥我的眼神,看得我心口堵,这人怎麽这麽刻薄傲慢呢。

我吸了一口气,软软地逢迎道,“不愧是侯爷,我心里有什麽都瞒不过您。”

傅雁竹冷哼一声,傲慢地微微闭起眼睛。

“侯爷,今儿我回去,主要是让父亲重新给您配了药。若是侯爷……”说道後面,我的声音越发的低了。说实在的,我心里忐忑的很,毕竟这是我自作主张的想法,傅雁竹又是个性子怪异的主儿,不知道这样说,他能否领我的情……

傅雁竹等了许久,不见我接下去说,睁开了眼睛,撇了撇嘴,道,“岳父既然特地为我配了药,那就用吧。”

我心里一喜,美滋滋地抬眼看着他。

傅雁竹见我如此,脸上不由浮出了笑靥,他伸出手来,像抚摸小猫小狗一样的摸了摸我的头,道,“你不会只向岳父要了几服药那麽简单吧。”

我笑弯了眼睛,道,“知我者,侯爷也。我还向父亲要了一个懂药理的婆子和几篓子医书呢。”

傅雁竹眯了眯眼睛,沈默地看了我许久,就是不说话。

我愣了愣,眨了眨眼,歪着头,低低地叫唤了声“侯爷。”

傅雁竹扯了我的头,他的脸在我的眼睛里放大,他张张又合合了好几次唇,才沙哑道,“叫我夫君。”

“呃?”我心一悸,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知道此刻该如何反应。

傅雁竹见我呆呆的样子,不由别扭地转开了头,骂了一声“笨蛋。”

他这个样子,不由让我想起了我本来的那个世界里动画片中那种示爱了的害羞小猫。扭扭捏捏的,好不可爱。

我张圆了嘴巴,张圆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傅雁竹。

“夫、夫君……”我的声音有点不稳,此刻的我,不知道这是我本来的情绪反应还是我刻意装出来给傅雁竹看的。

“真是个笨蛋,连叫声‘夫君’也结巴!”傅雁竹伸出手,狰狞地揉捏着我的脸颊。

我拍掉了他作弄我脸颊的手,把脸贴在傅雁竹的胸前蹭来蹭去,双手死命地揉搓着傅雁竹身上的布料,道,“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叫侯爷一声夫君吗?好幸福,就像是在梦中一样……”说着连自己听了都会起鸡皮疙瘩的情话,我浑身抖了一下。

“你怎麽了?”傅雁竹问道。

我抬眼,正对上傅雁竹同样看向我的眼睛,他正凝望着我的眼睛里正隐隐发亮着,我心中又是一悸,全身软绵绵的,骨头都被他的这个眼神也酥了。

我含笑地摇了摇头 ,“没事,我只是太开心了……”是啊,此刻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好像已经征服了游戏里的一个男人了。也就是说,我好像已经完成了四分之一的任务。真是不容易。

傅雁竹问道,“你向岳父要来一个会药理的婆子我能理解,但你向岳父要来了医书却是为何?难道你要学医术不成?”

“我是拿来给夫君看的,这几篓子医书很有用的。”

傅雁竹撇了撇嘴,缓缓闭上眼睛,道,“有那麽多的太医,我何必去学。”

我笑道,“夫君,您就把这些医书当做是闲书看了吧。这些多是父亲的奇书,看看又没有什麽损失。”

第045章处处小心

在傅雁竹吃了我从叶家带来了药後,转眸几天,病既如一场风那样,一吹而过,傅雁竹奇迹般的好了起来。

我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傅雁竹的“病”终於可以好了,忧的是他这“病”不知道是谁人在背後做的手脚。──这样明显的前後对比只能说明傅雁竹的“病”不是自然的病,而是人为的病。

傅雁竹负手站在窗前,我走近一看,见他的眉头微微拧起,一副想不通事情的样子。

“夫君。”我歪着头,轻轻地唤了他一声。

傅雁竹身子一顿,转眸看我,因常年生病变得水雾朦朦的眸子朦上一股子阴郁。

我心里一柔软,走上前,脸贴着他的胸膛,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肢,低低道,“夫君不要难过,您还有我呢。”这样的事情无论落到谁身上,无论那人多坚强,也都会受不了、接受不了的。

“……”傅雁竹不说话,他只是伸长胳膊,把我紧紧搂住。渐渐地,他把他的脸藏进了我的发丝里。

沈默了许久,他才沙哑道,“这种事情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在自己身上发生。”

“夫君……”我搂紧了他。

傅雁竹接着说道,“侯府里头,人口简单,这病我又是从小就有的。我一直只当是自己身体弱,并没有往那种肮脏的事情上去想。没想到事实却是……”

听了他的话,我愕然,不由抬起头来看他,道,“原来夫君一直没怀疑自己的‘病’是被人害了的……”我错愕了半响後,方才问道,“那这些日子里夫君为何还任我如此折腾?”

傅雁竹推开我的身子,别扭地把头转到一边去,道,“你爱折腾,我就让你折腾个够。”

听後,我的心重重的一悸,傅雁竹这人,傅雁竹这个人居然也会这麽的宠人,任我瞎折腾。(虽然这事已经证明了我不是瞎折腾,但前些日子里,我怀疑这、怀疑那,又是给他换了治病的药,又是讨来了一个懂药理的婆子,又是缠着他看那些他认为太医都知道的无聊医书……我所做的种种在他的眼里就是在瞎折腾而已,可是他却依旧冷着脸的纵容着。)

傅雁竹冷瞥了我一眼,转了身,一伸胳膊又把我扯进他的怀里,他沈默了一会儿後,又道,“前儿我在医书里有看到一种很类似我现在这种病的下毒方子……”

我脑袋转了好几转,转回了刚才傅雁竹说的话上,连忙打断了傅雁竹的话,道“等等。夫君,您刚才是不是说您这‘病’是从小就有的?”

傅雁竹下巴抵着我的头顶,低低地应了声嗯。

我脸色一整,道,“这麽说来,给夫君下毒的就不是府里头的小辈们了。那麽就只剩下……”只剩下傅雁竹的几个叔叔婶婶了……

傅雁竹用手胡乱的揉搓着我的脸颊,道,“你的反应还真迟钝,笨蛋一个。”

我嘟起了嘴,拍掉他在我脸上作弄的手,瞪了他一眼後,眨巴眨巴眼,又问道,“夫君,那麽我们接下来要怎麽做?”

傅雁竹冷冷一笑,道,“打草惊蛇。”

我怔了一下,双手不由地揪紧了他的衣襟,问道,“啊?什麽?别人家最怕的就是打草惊了蛇,夫君您怎麽反过来去故意惊蛇去?”

傅雁竹居高临下,很是鄙视地睨了我一眼,道“蛇躲在草里面,它如果不受惊岂会跑出来让我们打?”

“哦。”我点点头,道,“不过这应该叫‘敲山震虎,引蛇出洞’才是啊。”

傅雁竹冷哼了一声,猛的把他的嘴贴在我的耳洞上,吼道 ,“我说叫‘打草惊蛇’就是‘打草惊蛇’!”

“哎哟~”我连忙捂住了被他吼了的耳朵,气得跳脚道,“夫君,你这样做我耳朵会聋掉的!”

傅雁竹傲慢地撇了撇嘴,转身走开了。

沈默了半响,他又说道,“今儿你带着丫鬟去打扫抚香院,今晚我们就过去住。”

“啊?”我愣了一下,问道,“夫君,为什麽要搬?我们在这里住的很舒服啊。”我很肯定,我们现在住的竹院,是侯府里头风景最好的院子了。

傅雁竹冷淡地瞟了我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因为这屋里头的东西不干净了。”

我眨了眨眼,愣道,“什麽?”

傅雁竹白了我一眼,鄙视道,“笨蛋!跟你说了这麽多你还是不明白!算了,你还是不要明白了,按着我说的去做就行。”

我嘟了嘟嘴,撒娇一般地嗔道,“夫君要是不跟我说清楚,我就不去做!”

不知道我这句话究竟是哪里惹了傅雁竹不快了,只见他大跨步,走到了我的面前,拎着我的衣服,扯着我的身子往炕上去,“给你点颜色,你倒给我开起染坊来了,哼,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笨蛋!”

正说着,他毫无预兆地撕碎了我的裤子,把我的双腿大大的叉开,又掏出了他的阴茎用手捋动了几下,就直突突地插进了我的身体中去。

“啊,痛、痛~~痛~~”我疼得连连抽气,随後“呜呜”地哭了出来。

见我哭了,傅雁竹神色一苍白,慌张地连忙退出了身子。随後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撇了撇嘴,站起身去,表现出一副对我很不屑的样子来。

见他起身,我松了一口气,无奈地抚了抚额,这个男人,我明明感觉他已经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我了,可为什麽他总会时不时地做出些伤害我的事情来?

我黯然神伤地闭上了眼睛,静静躺在炕上,一动也不动。

许久不见我有动作,傅雁竹又踱步至炕边,伸手推了推我的身子,道,“喂!你说话。”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冷着脸从炕上起身,光着下身去柜子里取了条裤子,背着他,抬脚穿上。

傅雁竹怒了,“喂!叶木槿,你这是什麽态度!谁允许你用这样的态度对本侯的?”这是傅雁竹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虽然连名带姓的,可是却也代表着特殊的意义。表示我们又亲近了一些。

“侯爷恕罪,妾身没有。”我转过身去,垂眉敛目,曲膝向他一礼,故意叫回他侯爷了。

傅雁竹气得一脚踢翻了一个小几,怒道,“不是要你不许叫我侯爷了吗,你没长记性了是不是。”

我垂着头,平静道,“妾身不敢,妾身只是安守自己的本份罢了。”

守在屋外的丫鬟们听到了屋里面的动静,不由紧张地在屋外叫唤道,“侯爷、夫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转脸扬声喊道,“进来吧。”

随後,四个丫鬟便鱼贯着入内。

我转脸向她们,道,“玛瑙留下来收拾屋子,珍珠、琥珀、翡翠跟我去收拾抚香院吧。”

“是。”四个丫鬟整齐地应了声。

这时,傅雁竹又踢飞一个小几,铁青着脸色,道,“都给我滚出去,我还有话要跟你们夫人讲。”

“是。”四个丫鬟哆嗦了一下身子,急忙应了声是,快速地退了出去。

傅雁竹双眸冷冷地盯着我看,抿着唇,不说话。

我垂下眼,问道,“侯爷还有什麽话要跟妾身说?”

沈默了许久,见他还是不说话,我叹息一声,道,“侯爷要是没别的事,妾身就出去做事了。”

倏然,傅雁竹捏起了茶杯砸向我身後的圆柱上,怒吼道,“我对你越是宽容,你倒越是不知足了起来,现在居然敢甩脸子给我脸看了,好,好!好!非常好!你不过是个药商的女儿,又走了狗屎运,误打误撞地帮到了我罢了,你真当自己有多麽的了不起了,嗤!没有眼力的东西!若让我厌弃了你,你以後就别想再有这样安乐日子过了!!”

听了他这番话,我心里头憋屈极了,我当着他的面摸了眼泪,道,“妾身告退了。”说着,我转身要走。

“慢着,我要你走了吗!”身後的傅雁竹又吼道。

我头也不回,只是冷冷地说道,“侯爷息怒,妾身还有事情做呢,不得不告退了。”

“混账!本侯都把话说得这麽清楚了,你还想怎麽样!”

我不理会他了,抬脚就要再度往前走去。

傅雁竹抓了我的肩膀,把我按倒在地上,抿着唇,怒着脸,咬牙切齿道“不许你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听到了没有!”

我直直地望着傅雁竹的眼睛。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的,有时候很成熟稳重有时候却又像一个被惯坏了的小孩一般任性妄为,不顾他人感受。我琢磨不透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麽。

我自诩还不太笨,可是我真的真的是琢磨不透这个人啊。

“你哑巴了!我问你话,你回答啊。”傅雁竹的声音很急促,他的情绪仿佛很焦虑很烦躁。

傅雁竹他逼得我这样急,没法子了,我只好闭上眼酝酿了好一会儿的情绪,睁开眼睛时,我已经换了一副表情了,我翕动着双唇,喃喃说道,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发泄着某种心灰意冷的情绪,“没关系了,所有一切对我来说都已经没关系了……就算侯爷真的厌弃了我也没关系了……”说着说着,我眼眶里的眼珠儿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拼命地掉落着。

“你……”见我这样,傅雁竹压着我的身子猛的一颤,他张合了半响的嘴,只吐了一个字出来。

趁着这个时候,我猛的推开了他的身子,拔腿就往外边跑。

第046章搬家

我跑出屋来,忽视了丫鬟婆子们一脸的诧异,平淡着一张脸,坐上了小竹轿,带着珍珠、翡翠、玛瑙,去了抚香院。

未到抚香院,远远地就看见几个小厮忙进忙出地搬运着家具。

我疑惑地拧了眉,转眸向珍珠使了个眼色。珍珠半蹲身子应了声是,就快步往抚香院先行走去。

☆☆

竹轿子进了抚香院,我下了轿,珍珠莲步走到我身边,低声地对我说道,“夫人,徐管事的回道是侯爷吩咐下来,换掉这个院子的所有家具。

我怔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带这珍珠、翡翠、玛瑙进了屋里去。

抚香院的主室倒是比竹院里大的多,目测一下……大概是竹院主室的两倍吧。

我缓缓地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见屋子里小几少了好几件,却多了几把椅子和一张圆桌。

我弯眉一笑,看来这椅子和圆桌要在这个时代里流行起来了。

“夫人,徐管事的说有事要求见您。”屋外的丫鬟进来禀道。

我微微一愕,这管事见我有何事?

“让他进来吧。”我说着,就找了把椅子坐了下去。

“老奴徐好,给夫人请安。”徐管事撩了衣袍,跪在光滑如镜的地砖上,磕了三个响头。

我点了点头,道,“徐管事起来说话吧。”

“谢夫人。”徐管事道了谢,就站起身来,躬身子,又道“夫人,侯爷吩咐老奴送了十几箱成衣来。”

我惊讶地一抬眉,十几箱?还都是成衣?

傅雁竹到底要做什麽?

“丫鬟的、婆子的,都有吗?”我问道。

“是。都有的。侯爷还交代下来,说所有丫鬟婆子不得穿戴原来院子里的衣服。”徐管事回道。

我怔了一下,随後点了点头,道,“把侯爷和我的几箱子衣服抬进来,其他的就交给许妈安排吧。”

徐管事应了一声是,又和我说了几句话,就退下去了。

我站起身来缓缓地踱步,细想着傅雁竹做这些事情的目的。

换了房子,又换了这院子的旧家具,现在还要换掉所有人的衣服……

脑筋转了几圈,我终是摸清了事情脉络。心头不由又是一惊!

看来,我的那些个怀疑都成了真……

☆☆

忙了一整天,在酉时时分,我们终於是把屋子给布置好了。

我的视线在室内转了一圈,却见屋子里没有了香炉。虽然心里头已经有些了然了,但是还是问了句,“屋子里怎麽没有香炉?”

“回夫人,徐管事的没有送来香炉。”翡翠答道。

我点了点头,就不再问。

这时屋外有丫鬟禀道,“夫人,侯爷来了。”

我连忙出了卧房,恭敬地朝着傅雁竹半蹲身子曲膝行了礼,轻唤道,“侯爷。”

听见我这样唤他,傅雁竹不由得冷了脸,抿

着唇,从我身旁直接进了卧房,倒是把我忽略个彻底。

“夫人。”翡翠担忧地轻唤了我一声。

我睨了她一眼,轻笑地摇了摇头,道,“没事。”随後我朝四个丫鬟笑道,“你们去厨房端饭来吧。”

“是。”四个丫鬟应了声,就鱼贯着退了出去。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卧房,见傅雁竹正躺在炕床上,睁着眼睛,表情冷冷的。我走进来,他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也不理睬他,径直走到临窗的榻子边上的书架,随意取了一本医书,坐在榻上看了起来。说来奇怪,傅雁竹只吩咐婆子搬过来我从叶家带来的那几篓子医书,却没带一本他书房里的书籍。难道是他的那些书里头也被人动了手脚?

虽然我心里疑惑,但这个时候,我心里头还窝着一团火,根本就不想开口问他任何事。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我们谁也没开口说话。

……

“侯爷、夫人,饭摆好了。”珍珠在外间说道。

这时我方才站起身来,朝他福身一礼,道,“侯爷吃饭了。”

傅雁竹表情依旧冷冷,像根本没听见我说话一样,动也不动一下。

我见了,不由怔住,他难道还要我去求他吃饭不成?

“侯爷?”我又低低地叫了他一声。

“……”他抿着唇,睁了眼,冷冷地盯着我看。

我气愤,这人……还真是……过分!!

可我又不可以扭过头去不管他。因为这样做,不仅会惹火他,说不定,还会减弱了他对自己的喜欢。

我再深深吸一口气,道,“侯爷是不想起来吃吧?”我垂了眉,又道,“那我吩咐她们把侯爷的饭端进来。”

说着,我朝外间扬声道,“把侯爷饭端起来。”

“是。”四大丫鬟齐齐地应了一声,随後把傅雁竹的饭端进来放在与炕齐高的小几上,就立在一旁。

我睨了一眼,道,“退下吧。”

“是。”珍珠、玛瑙、琥珀、翡翠轻轻应了声,鱼贯着退了下去。

我端着小几来到炕边,立在炕边静静看着傅雁竹。

傅雁竹撇了撇嘴,撑着手臂,坐起身来。

我见了,先舀了鹿汤,送到傅雁竹嘴边。

傅雁竹冷冷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张开嘴,啜了汤……

☆☆

晚上,傅雁竹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仿佛是被什麽事困了心,怎麽也睡不着。

我静静地躺在他身边,理也不理他,脑子里数着羊,酝酿着睡意……

睡得迷迷糊糊中,我被人推醒了。

睁开了眼睛,借着窗外红灯笼里传来的光,我看见傅雁竹正俯着脸,乌亮的眼睛盛满了怒气。

“侯爷。”我轻轻地喊了声。

傅雁竹撇了撇嘴,嘲讽道,“哼,你睡的可真香。”

都深更半夜了,我能睡的不香吗?

“……”我双眸定定望着他,并没有说话。

傅雁拽拽地说,“本侯口渴了,你起来给本侯倒杯水来。”

第047章不是毒药的毒药

从昨夜到今儿中午,傅雁竹一直找各种事情为难着我。

我又气又无奈,他这样做的目的,应该是想和我和好吧。──他高高在上的身份和他别扭的男人性格让他拉不下脸来向一个女人道歉,才会想出这样拙劣又卑鄙的法子吧。

其实刚发生那样的事,我心里实在是很难受,但经过一天时间的琢磨,却又觉得傅雁竹的喜怒无常其实也是可以谅解的事情。毕竟,一个开朗的人,只要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都就会生出些怪异的性子来,更何况是傅雁竹这个常年卧炕的“病人”?再说,昨天他才经受了被亲人背叛的打击,他一直都是那麽的尊敬他的那些叔叔婶婶。这样的背叛,他一定是承受的很痛苦吧。

所以我应该大度一点的原谅他才是。

不过,我转念又想到,既然闹了起来,就不要急着原谅他,毕竟要是这次我若是表现得太过没血性了,下次还得受这个委屈。──谅解他,并不是代表我就有受虐的那个倾向。他想对我怎麽发脾气就怎麽发脾气。

於是我忍住他的刁难,他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一副任劳任怨的小媳妇模样,气得傅雁竹脸色冷如冰山上的雪。

☆☆

到申时时刻,我坐在椅子上绣荷包,倚在临窗榻上的傅雁竹突然开口道,“竹院里的东西有问题。昨儿我已下令,把原本住的房子封锁了。”

我错愕抬头,我有把握这样坚持下去,傅雁竹会向我先服软的,但是我却从来没想过会是这麽直接的形式。

傅雁竹见我如此表情,不由撇开了眼,又道,“你今儿暗暗下令去,说以後各院给的东西都不许要,无论是衣服还是物事。”

既然傅雁竹先服软,我就该原谅他了,毕竟傅雁竹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他给了我想要的脸面,我若是得寸进尺,想要得更多,那势必会惹恼了他。後果就会适得其反。

我放下了手中的针,认真地问道,“夫君,您以前那些书也被人动了手脚了?”我又叫回他夫君了。

傅雁竹脸色一柔,转眸看着我,道,“嗯。”随後他眼巴巴地看着我。

他这样的眼神我看得懂,他是要我过他身边坐。

我佯装不明白,问道“夫君知道那是什麽毒了?”

傅雁竹冷着脸,双眸定定地看着我,怒道,“过来。”

我这才从善如流地站起身来,向他走去,在榻子上坐了下来。

傅雁竹满意地把身子往後靠在靠枕上,目光无焦距地望着屋子的某一处,淡淡道,“其实那毒药不是真正的毒药。”

“什麽?”我被傅雁竹的话绕了个头晕,“若不是毒药,那怎麽会害得夫君生病?”

傅雁竹冷哼了一声,道,“笨蛋,若是毒药,太医们怎麽会查不出来。”

我心口一堵,才刚原谅他,他就又露出尖酸来了。

“嗯?”我轻应了一声,直接忽略他话语里的那笨蛋二字。

傅雁竹道,“那是一种让人体弱的药,没有毒性的。”

我听得头晕,虽然有些明白了,可还是搞不清状况。“如果是夫君屋里的东西都有问题,那麽一直服侍夫君的那些个人怎麽会没事?”

傅雁竹叹了口气,骂了一句“笨蛋”,又道,“那些药是需要混合的,单一的药是发挥不了作用的。”

我睁大了眼睛,点了点头,终於是明白了。虽然和我以前猜的有些出入,但是差不了多少。──本是两样没有毒的东西,混合在一起就有了毒。虽然那人给傅雁竹下的不是毒,但後果也是一样想要害傅雁竹的。

我道,“夫君,您晓事後,竹院应该没有陌生人能进的,难道是夫君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傅雁竹摇了摇头,道,“我身边的人没有问题。那些药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放下了。”

我“啊”了一声,一阵心凉,到底是谁在傅雁竹没出生前就已经设计好要害他。这心思未免也太歹毒太深沈了。

不过,如果是这样,我心里就又有了疑惑,“如果这药是在夫君还没出生前就下好了的,何以会留这麽久?”

傅雁竹侧了身,把他靠枕边的一本医书递给了我,道,“竹院是在我母亲怀我的时候建的,那建房的木头浸了药。这种药可留在木头里二十五年。”

我把傅雁竹给我的书翻到了,他特意夹了书签的那一页。书里写的是文言文,我只看个半懂,知晓了大概。

我不由认真地问道,“夫君的身体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虚弱了。是在搬来竹院之後的事了?”

傅雁竹点了点头,应了声“嗯。”

我垂头沈思,猜测道,“最初的时候,那个人一定是把另一半能导致夫君生病的药混在夫君的食膳里头,等夫君体弱开始吃药的时候才把另一半的药混在药里头。”

傅雁竹摇了摇头,道,“在你还未过门前,那药还是混合在饭里头的,可自从你嫁过来後,那人怕露出破绽就停了药。”

我点了点头,道,“哦,难怪我嫁过来後,你的病就奇迹般的好了。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看来这药真的只是让傅雁竹身子弱而已。

我想了想,又道,“不过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那个人能用这样的毒计害人,他的心思应该是很缜密之人,他不会想不到你要成亲的。”

傅雁竹的眸光一冷,道,“因为我从小就怕女人接近,他根本没想过我会突然成亲。”

傅雁竹怕女人接近,我在太夫人那里已经知道了,可是听他亲口说出的时候,心口却像被什麽撞了一下,久久不能平静。

“所以他又花了好几个月找到机会,在夫君的药里下了药。”我避开了傅雁竹怕女人接近这件事情。

“嗯。”傅雁竹疲惫地轻应了一声。

我垂头认真思考,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那人既然是要害夫君的,为何只让夫君生病,却不取……”说到这里,我顿觉自己失言了,谁人会这样咒自己的丈夫!呀!呀!必须得想法子弥补,我连忙抬手作势要打自己一个耳光。

傅雁竹抓住了我的手,裹在他的手掌心里,道,“这会子你倒是聪明了起来。不过他不是不取我的性命,他只是不想太早取我的性命。而且……有了这种药,他想什麽时候取我的性命都可以。……他只要在我平常服用的药里加重了那味药的药量,我就会如同重病不治一样的死去。”

我忽的直身捂住了他的嘴,急道,“夫君您不会死的。”

傅雁竹笑看着我的眼睛,坚定地说道,“人总会死的,但是我会寿终正寝的死去。”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

我眨了眨眼,又道,“夫君,可那天李太医看了药渣都没发现异样啊。”

“笨蛋!”傅雁竹敲了我的额头一记,道,“那草药是被那药水浸泡了的,等药性溶入草药时再极小心的烘干、处理。就算是没熬成汁之前你拿给李太医,他也闻不出别的味道来。熬了之後的药渣,更看不出来了。……除非是医术极为高明的人。”

我呆呆的,对这一切感到非常的害怕又觉得以这样的法子害人很不可思议。如果真是这样,这其中除去要花费很多的心思不说,就一直没被人发现这一点,也让我觉得这样的人太过可怕了。“侯爷,为什麽这麽肯定那个人是用这样的方法害你?”他不会看了几页医书,就跟我一样是靠猜的吧?

傅雁竹看出了我的心思,不由嗤笑一声,道,“我才没你这麽笨,凡事都只靠猜。前天我看道医书里有这样的一种药,而且发作时跟我的情况有些像,又感觉到吃了你从岳父那里带来的药,精神头好多了。我就立马命了人秘密锯了书房屋里头的木头再秘密送到岳父那里去,昨儿岳父就给我来了消息,确定那木头里被浸泡了药汁。”

我听得一怔,觉得傅雁竹好聪明,他居然从医书的几页纸中发现了问题,又迅速地理清了事情的始末,还原了一个黑心肠的害人事件。

不过,要害傅雁竹的那个人到底是谁?